院庆专题
拾光教科|| 读博三载 享用一生——我与教科院的故事

来源: 时间:2020-10-17 点击量:

乌飞兔走,暑往寒来,华中科技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至今已走过四十个春秋。远在异国他乡、正禁足防疫的我,谨以此文,记录与讲述我与教科院的故事,以聊表我对母院老师的敬仰与感恩,对院友长长的思念与感怀。

2006年2月底,春寒料峭。彼时刚完成硕士学位论文初稿的我,怀揣着考博梦,从千里之外的东北重镇锦州,赶到九省通衢之地武汉,为三月中旬的博士入学考试做准备。第一次走进华科正门,映入眼帘的南一广场上的毛主席像。伟人右臂微举,挥手示意,像是在欢迎到访的人们。往里走几步,一棵棵梧桐树,高大耸立,与夹杂着的一些银杏、红枫、水杉等,构成了一个天然的“调色盘”。望着一排排参天的树木,心想,“森林式大学”可不是浪得虚名!

是年,教科院大楼新建不久,与两旁的新闻学院、人文学院的办公楼相比,显得气派、现代多了。我向门卫大哥说明来意后,便走进电梯上了五楼。基于我硕士专业之故,我报考的是李太平教授的博士。之前虽与老师Email联系过几次,也从师兄那了解到一些信息。但当我走进他的办公室时,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激动和忐忑。见面后,李老师关切地询问我说“一路怎么过来的?”“你导师郝德永可好?”“他在课程研究界做得很不错的”。尔后,又问了我一些学习与工作经历的情况以及我选考的科目云云。交谈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便结束了我们的第一次会面。李老师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平静、随和,表情变化不大。虽然会面时间不长,但感觉李老师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那天,我联系并见到了2003级博士师兄胡炳仙。考虑到室友李炎青在职读博,床位大多时候闲置着,炳仙兄在征求其同意后,便让我这段时间住他宿舍。江西老表就是热情、实诚!我当然不好拂了老乡好意,更何况,省了住宿费不说,还方便交流。于是,便心存感激地答应了。在接下来备考初试、复试的那一个多月时间,我还认识了李强、李炎青、田虎伟、查永军、王骥和杨黎明等师兄,偶尔也跟他们一起听课、侃大山、“堕落街”打牙祭以及篮球场上挥汗如雨,日子过得倒是充实、惬意,并没有感到多少考前的紧张。这些师兄现如今大都是高校中层干部,成为学校发展的中坚。选择走什么路,更多是自觉、自为的结果,且能力与机遇都很重要,普通一兵的我衷心地祝福他们!

记得初试业务课考试那天,一进考场,里头便站着一男一女两位监考老师。男教师年长些,面善。女教师估摸着30多岁,表情较为严肃(读博后才知,男的是我院张顺柱书记,女的是学院教学秘书董中专老师)。试卷下来乍一看题目,多为宏观、开放性的题目,几乎没有我精心准备的题,顿感心慌。幸亏之前我已了解到,博士入学考试侧重考察知识掌握与观点理解的全面性、深透性和创新性,事先分主题做了不少综述。所以,也不至于无处下笔。一番绞尽脑汁、手指发麻过后,便交上了答卷。静候数日,结果是有惊无险地进入了复试。在复试环节,我表现还不错,最终以良好的总成绩排名而录取。

与其他同学一样,博士一年级的我,多数时候或浸淫于书香世界饱尝各色观点与文化,或沐浴于课程天地感受教授们思想雨露的恩泽。在《教育哲学》课程里,我领略到了涂又光先生的教学风采!涂先生学贯中西,又是性情中人。上课语调时而平静舒缓,时而铿锵有力。阐明概念与关系时,善于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且常配以英文板书;谈及时弊时,或调侃轻讽,或瞋目棒喝,教学“剧情”可谓跌宕起伏。诚然,由于老先生浓重的河南光山口音,一些授课内容听不太清楚。然而,来听课的同学,无论是本院的还是外院的,多有如虔诚的教徒聆听教主诵经一般,沉醉于神圣、纯净的意境之中,接受灵魂的洗礼与追问!生命无常,涂先生已于2012年仙逝。但他那双鬓银染、双目烔烔的神情,至今历历在目,令人动容!

在《大学德育专题研究》课程里,我感受到了刘献君教授的威严与大度!彼时刘老师是教科院院长,虽公务繁忙,但勤于思考,著述颇丰。或缘于工科的学科背景,他视野开阔,善于跨学科审视教育问题。早年提出的大学德育过程、大学生发展阶段性规律,名噪一时,至今仍闪耀着智慧之光。记得有次听课,我低声与前排一个同学交流了两句,他发现后立马停下讲课,起身严肃地批评了我几句。在学生时代受到为数不多的批评中,这次给我印象最为深刻。哎!惹得老师生气不说,还影响了教学,对此我深感愧疚!打那以后,我竭力做好学生本分,倍加尊重刘老师。而刘老师也没有因为我这无意的“冒犯”而耿耿于怀,后来给我的课程成绩还不低呢。这就是教育的力量!这就是人师的胸怀!

在《高等教育学理论专题研究》《中国高等教育问题与政策专题研究》课程里,我叹服并收获了张应强教授系统而深邃的专业思想。张老师承担的这两门课程,乃高等教育学专业博士生学位课程。学识渊博、逻辑清晰的他,讲课娓娓道来,如沐春风!这两门课程为我们提供了集大成的高等教育学思想体系,为深入开展高等教育学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记得有一次布置专题汇报时,张老师让我做中国自学考试政策发展方面的报告。我暗自窃喜,因为对于拥有自考经历的我来说,做这个主题多少有点感同身受。与此同时,也感叹老师了解学生,学情分析到位。想到此,敬佩之心油然而生!果然,这个专题汇报未辜负老师所望,获得了师生的好评并已编入张老师主编的《精英与大众——中国高等教育60年》一书。

此外,我旁听过别敦荣教授、沈红教授等老师的课程。虽听得不算完整,但几位老师教学各具特色,尤其他们对学术、教学的敬畏与热忱,令人敬佩!在我博二时,教科院新设《教育研究方法高级讲座》课程,由多名重量级教授进行授课。每位老师都基于自身研究体悟,从经验中提炼,形成自己独到的认识、见解分享给博士生,以夯实我们的研究方法论基础。这在国内大学同类课程当中并不多见。我有幸聆听了完整的系列讲座。随后几年,讲座已发展到十多位教授担纲参与,教授们的讲稿亦已编著出版。《教育研究方法高级讲座》一书,既是研究生研习的重要教材,亦是教育研究领域颇具特色的学术文献。

由于我博士入学不久,导师李太平教授便远赴美国,做为期一年的高级访问学者。未参与过其博士课程,略感遗憾!不过,我在网上经常向恩师请教、汇报研习进展,获得其不少“真经”。李老师回国后,也让我们亲历了耳提面命式地告诫。譬如,恩师曾教导我们:“做学问,要潜心静气,凝神聚力,切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这方面,李老师可谓言传身教,做出了表率——多年以来,恩师一直践行做真人、做真研究、做真学问,为人谦和、低调,朋友圈一年都发不了几个信息。或正因此,尽管他对我们施行无为管理,倡导自主研习、自我管控,受恩师潜心做学问的精神所感召,同门多数弟子还是不负所望。三年下来,我获评校“‘学术十杰’优胜奖”“光华奖”等荣誉,完成发表3篇C刊并顺利通过博士论文答辩,实现了如期毕业的愿望。

与许多博士生一样,在毕业论文开题的前几个月,以及在论文写作过中,由于对相关问题的理解不够通透、全面,难免会落入百思不得其解的困境。我也曾有过困惑、苦闷、焦虑甚至抓狂的体验。百无聊赖的某日,我从学院大楼下来,看到周光礼老师穿着双解放鞋,对着一堵墙练习击打网球。从招式来看,应是处于初学阶段,且看得出,周老师不太满意自己的练习状态,但仍长时间不懈地苦练。是啊!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放清香!彼时我似乎悟出了点什么。再想想教科院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教师——儒雅随和的陈廷柱老师、严肃深沉的朱新卓老师、阳光好动的刘长海老师、平静内敛的余保华老师以及开朗专注的李伟老师等,已获得名校教职的他们,看似闲适、安逸,但哪个不是在博士阶段苦熬、突围出来并且依然在奋斗?想到此,我便有了继续奋战的动力!而上面几位彼时的“青椒”老师,如今或擢升为院领导,为学院发展掌舵领航;或荣膺为博导、教授,著作等身;或在各自的学术领域小有名气,蓄势待发!

刚入学,学生舍管中心那位“团座”,把我安排到集贸市场附近的宿舍居住,未安置在东区2006级博士“驻地”。在我三室一厅的住房,三位工科男,早出晚归,一个月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同屋室友,是管理学院的武汉帅哥,与我同龄,情商极高,彼此相处愉快(这哥们后来将我班一女同学追到手,毕业时比翼双飞,在天津成家立业)。到了博二,我搬到西山区,与吴庆华为邻。住了半年许,又被要求给留学生腾地儿。楼下的孙华师兄,为人正直、刚烈,代表我们几个人,多次跟学院派来做工作的雷洪德老师理论。然雷老师何许人也?早年就读北大的他,熟谙人性,IQ、EQ俱佳。几番软磨硬泡下来,便让我们“军心涣散”,最终大家只好“拔营”,腾地挪窝。在西十一舍短暂居住了两个多月后,又适逢旧房改造。于是,我便搬到带有卫生间的西十三舍。至此,“房事”终告尘埃落定!

想来读博三年,搬迁三次,流离“四”所。虽不是每次搬迁都有“斗争史”,但搬家总是个烦心事。幸好,新搬入的西十三舍院友多,多少宽慰了我的心情。2005级博士师兄王应密,山东大个,在食堂经常打些菜,啃个馒头。而我一年总共就吃几个馒头,因为不吃米饭,总觉得肚子不够“实在”。虽然彼此饮食各异,但同龄同运动爱好,也都有中学教师经历。博三时期,我俩经常在西边操场打打排球,生活倒也充实有趣!而东区“大本营”那边,同学住宿集中,熟男居多,有阅历、懂生活,也不乏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姐。他们时聚一起,或斗个地主,贴上纸条;或搞个小炒,觥筹交错;或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登上喻家山,一览东湖美……他们的生活或许更有情调!当然,要是到外头聚聚餐、唱唱歌,他们一般也会通知“西部”的我——都知道我酒量小,易满足,也能吼几声,且一般没有“违和感”。

在2006级30位博士生中,男女各半。当时男同学中,除我属于“王老五”外,其他都已婚。未婚的女同学有五、六个,或名花有主,或眼光挑剔,或埋头做学问。而我既非高富帅,又非主动型,属“名不符实”的男生。以至于教科院美女如云,三年下来却未抱得美人归,使得父母希望我毕业时比翼双飞的愿望直接落空。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其实,也知道华科众多理工男向来对我院女生垂涎三尺、虎视眈眈,而我院也不乏青睐、优先理工男的女生。只是那时的我,书生意气,不够狼性。就算喜欢一个人,也多半张不开嘴。想来,彼时也曾有女生给过我暗示与机会,只因情商平庸(虽不是钢铁直男,但也不是情场高手,更非摧花辣手),白白错过了不少美丽的际遇,也给博士生活暗淡了几分颜色,徒增了一丝遗憾!惟愿曾经我喜欢过的或对我有意的她,一生幸福、美满!

如今,离开教科院已十一载。那些年的成功与挫折、快乐与辛酸,随着时光的飞逝,渐趋模糊。但所有过往早已化作我奋进的动力和做人的底色,成为人生宝贵的财富。不知何处飘来胡夏的《那些年》,让处于离愁别绪的我愈发百感交集、思绪万千!真想与各位院友《欢聚一堂》,唱着《相逢是首歌》,共祝《明天会更好》。在这平淡而又特殊的日子,墨染馨香,共赋平仄,然往事的点点滴滴,却难梳理成诗。慨叹“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之余,亦道一声:流逝的岁月,变换的光阴,不变的是恩义情怀——对师长、院友的感激、牵挂与祝福。绵绵感恩心,依依眷恋情!读博三载,享用一生!

作者简介:钟勇为,男,1975年7月生,江西赣州人。中共党员,副教授,教育学博士,硕士生导师,南洋理工大学国立教育学院访问学者。2009年6月华中科技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博士毕业后,在江苏大学教师教育学院任教至今。2013年3月至2016年3月任教育学系系主任、党支部书记。主持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学会课题等6项,发表CSSCI论文十余篇,获评省、市科研成果奖3项,获“全国教育硕士优秀教师”等多项荣誉称号。现任江苏省高教学会应用型本科院校研究分会理事,教师教育研究分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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