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3日上午9点半,第139期喻园教育讲坛在教科院705教室举行,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生导师、副院长陈学飞教授为我院师生带来一场题为“什么是好的教育研究”的报告。我院陈廷柱教授主持,郭卉副教授等出席聆听了本次讲座。
首先,陈教授借鉴美国前哈佛大学教育学院院长挨伦.拉格的观点引入主题。挨伦.拉格曾把美国的教育研究看作是一门“捉摸不定”的科学,美国学界甚至不把教育研究看作一门学科。陈教授表示认同这一观点,同时在此观点的基础上,进一步阐述“教育研究究竟是什么?”通过追溯教育研究的起源,表明教育研究是哲学、心理学、教育经济学等诸学科的产物,教育研究没有单一的研究重点、公认的理论学说、统一的研究方法等等,因此,从严格意义上讲,教育研究不是一门科学或学科,而是一个研究领域。如果一定要把它说成学科,那它也是一个散乱、庞大、多变和充满不确定性的学科群。正因为如此,在教育领域,对于什么是研究,也存在着相当大的模糊性和混乱的状态,似乎什么人都能够谈教育、懂教育、批判教育和研究教育,也就出现了大量的伪教育专家和大堆学术垃圾,仅仅注重成果产出而忽视真正研究,很多学者练就一手写文章的本领,却不会做研究。
陈教授直指,中国教育研究正面临着严重的价值危机,这是我们不能回避的问题。学术垃圾产出的重大祸首是制度病垢,他以美国大学为例,美国一般性大学不会极力要求教师发文章,而是专心教学,培养学生,在研究型大学,教师才以科研为主。毕竟能做出原创性研究的人在人群中的比例是相当低的。而我国很多大学追捧形势,均想承担高校的三大职能,要求教师做科研,评职称,因而做出的学术成果质量可想而知。陈教授强调,出现这种研究乱象的根源在于学者并未真正理解何为研究。他指出,研究有两个最显著的特点,即“求真”和“解惑”。什么是“求真”?“求真”是研究最本质的特点,是探求客观世界的“真相”,类似考古挖掘、医生诊病。而“解惑”指以合乎逻辑的方式解释客观世界“真相”的原因。陈教授以“信鸽如何回家”的研究过程为例阐述了研究的“解惑”的特点。之后,陈教授回答了什么是研究,“研究”就是“探究事物的真相、性质和规律。”或者说研究就是“人类认识和解释自然或社会现象的活动”。只有在探究教育真实状况的基础上,才有可能揭示其性质,认识其规律,才有可能预见其未来的发展及其结果。同时,他认为教育研究与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等研究除了各学科的专业技术和研究目的有区别外,而没有其他的本质上的区别,各个学科的研究都是为了追求真理、揭示规律。
其次,陈教授阐述了好研究的六个基本构成要素。第一,提出了恰当的可研究的问题,或者“提出有意义并能通过实证来研究的问题”。好的研究问题至少包括以下几点:真问题,而不是假的问题;问题能概念化,或对问题概念的界定清晰明确,这是科学研究中最关键的一步,却是许多研究学者不够重视的一步;问题有价值,有助于发现新知识或填补现有知识的空白;能够进行研究、论证。第二,有比较完整的文献梳理。文献梳理一是要相对完整;二是与研究的问题紧密相关;第三,方法适当,或方法规范。目前,教育研究有许多方法,如定性、质性、文献、案例、比较等,研究者首当其冲学好研究方法,这样才能走遍天下都不怕。对于个别研究者自创的方法,如宏观与微观的方法、理论与实际结合的方法等都不属于研究方法,研究者需界定合乎规范的方法。第四,资料充实或论据充足。这是一项好研究的基础,不管研究什么问题,一定要尽可能的搜集与此问题直接相关或间接相关的资料、数据。第五,适切的理论分析或理论建构。这是好研究的灵魂,理论是认识社会现象的工具,研究者应当重视理论在教育研究中的简化、分析、解释和预测的功能。第六,好的研究,应当公开发表。任何研究都是建立在有限的观察之上,只有公开发表,才有可能得到专业同行的检验。这种不断的、合作的、公开的学术批评是健康的科学事业的标志。陈教授指出,我国缺乏学术争鸣的环境,学术评审制度不完善,以至于那些潜在的好文章也淹没在大海之中。他极力倡导师生能对已有成果进行批判性反思。
最后,陈教授阐述了好研究的两个价值,即增加知识的积累和影响教育实践。他认为,科学研究的根本目的在于认识世界,不在于改造世界。人类在对世界认识不清的情况下改造世界,犯下了不少错,而我们现在正在为犯下的错误承担后果。要认识世界,就需要发展出具有解释性的理论,他不主张学者在研究论文中的“政策建议”方面下工夫。大多数科学的长远目标是发展出能稳定地解释事物普遍现象的理论,科学知识的积累是通过增加、改善、甚至取代现存的理论而完成的。这应该成为每个教育研究者努力的方向。(刘水君 刘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