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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光教科|| 追寻有效的指导:刘献君教授对博士生的人文关怀

来源: 时间:2020-10-17 点击量:

导师是研究生学习生涯中谈论最多的话题。导师的指导质量和指导风格决定着研究生的生活质量和科研产出。遇到一位好导师,建立有效的指导关系是每一位研究生理想的期盼,但现实却总不能如愿。导师的指导水平参差不齐,指导的效果自然各异。一位好的导师会使研究生学习阶段笑颜如花,一位差的导师能使学生几欲自杀。导师的指导风格主宰着研究生的喜怒哀乐。

感谢命运的安排和自己理性的判断,我在2006年,过了而立之年后,师从刘献君教授继续我的博士学习生涯。三载浸润其中,毕业后四载思考和感悟,无数次强烈地震撼和慨叹,却又难以言表。在阅读了国内外关于导师指导的文献,建立了有效指导的分析框架后,才得以将其中的细节,分类描述。也许刘老师并未刻意构建有效指导的框架,他却用自己近二十载博导生涯,诠释了有效指导的核心内涵。而对学生的人文关怀,则是刘老师有效指导的灵魂和源泉。

尽管有效指导有许多特征,但许多学者认为,对学生的友善和关怀,却是有效指导的实质和关键。实质上,研究生认为指导是否有效主要取决于研究生是否感受到导师将他当一个鲜活的生命个体来看待。这也是我认识刘老师7年来,最深切的体会。二十年前,我带着年少时的梦想,走出泥泞的乡村小路,多少次迷茫在城市的繁华巷口,骄傲的自尊总被无情地冷漠,固有的潜力和激情也逐渐被冷却。刘老师无言的关爱,又重新燃起了我的激情与梦想。刘老师对弱势群体的悲悯之心表现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刘老师最大的特点是对学生的人文关怀,刘老师的学生,无论背景如何,在他眼里都是鲜活的生命个体,他会尊重每个学生的差异和个性,会满足每个人合理的要求,使你在获得博士学位的同时,来一个脱胎换骨的变化。

刘老师的人文关怀,集中体现在对个体的尊重和沟通的便捷。与导师沟通渠道不畅,是许多研究生在学习中遇到的难题,主要原因在于导师不尊重学生的存在。但我们与刘老师的联系渠道,却非常畅通。初次与刘老师打交道,是在2005年的年底,街上迷漫着浓浓的年气, 我独自一人把自己关在屋里复习备考,直到山穷水尽之时,拨响了刘老师的手机号,无人接听,我想刘老师那么高的身份,我如此冒昧地用陌生电话打去肯定是徒劳。过了一会儿,刘老师将电话回了过来,我竟激动得一阵惊慌,向老师汇报了我的复习情况和焦虑的心情,刘老师温和地说,没有那么复杂,复习到这程度已经不错了,安心过年吧!我顿时感到很释然,一身轻松地走在爆竹声声的街头。初识刘老师,是在玉兰花开的日子,三月的江城依旧春寒料峭,临近考试,我在喻园宾馆埋头苦读,越看越没有把握,这时我又拨响了刘老师的电话,老师在广东机场,说第二天八点半办公室见,我想老师是晚航班,早上肯定会晚到,怎么会为见一位素不相识的学生而早到?于是我第二天九点才到了老师办公室,老师去开会,居然让人在办公室等着我,我为自己迟到的失礼而深深地自责,老师回来了,却依旧温和地说:“好好复习备考,成绩上线才有希望”。有了老师的鼓励,我信心百倍地备考,在考试中发挥远远超出了我平时的水平,荣幸地成为刘老师的学生。刘老师虽然忙于各种学术会议和高校评估,但却没有因此而疏于对我们的指导。除了老师定期为我们开讨论会之外,我们随时都会得到老师的指导。学生找刘老师,是非常方便的,只要不上课,他都会陶醉在办公室的书海里,节假日也如此,有人曾惊叹于大年初一刘老师也会在办公室,老师从容地说,“这是一种习惯,谈不上伟大”。我们想见老师只需要发短信,导师如果有时间,会安排半个小时以后的见面,让学生有思考和整理自己思路的过程,如果当时没有时间,导师一定会安排自己可能的第一时间。刘老师对学生的短信,都会一一回复。因此我对手机短信和我那个用了六年的三星手机有了特殊的感情。因为他传递了一位长者的关怀和鼓励。我去美国留学的日子里,无法再与导师短信联系,就只好改用电子邮件,尽管老师不习惯用电脑回邮件,但我发的邮件,老师看后,都一一认真地写在纸上,找别人回给我,正因为老师的邮件回得如此艰辛,我才更加珍惜老师的指导性意见,在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也能感受到刘老师的关爱,走在美国科罗拉多厚厚的积雪中也不觉得寒冷。刘老师对学生的尊重在满足我们自尊心,给予我们自信的同时,也惯坏了我们骄傲的自尊,每当我给别人发的短信或邮件没有得到及时回复时,我都会因此而懊恼,甚至会暗自抱怨对方的浅薄,在等级分明,物欲横流的社会里,除了刘老师,有谁会关注一个普通学者的低吟浅唱呢?

刘老师的人文关怀,体现在高度的概况和准确的判断。学生之所以希望与导师联系,主要目的是有效解决自己研究中遇到的问题。有的导师虽然接触起来并不难,但与学生的交流却未必有效,低效的主要原因在于导师不能静下心来倾听学生的陈述,或不能从学生的陈述或研究中概括出其主要意图和存在的问题,有的导师对学生高度赞扬,有的导师会对学生进行否定性评价,有的则会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这样学生与导师交流了,结果还是无所适从,因此主动约导师指导的积极性也会逐渐降低。刘老师则不同,无论我们准备得多么无序,他都会耐心地听你讲完,或看完你写的东西,你的错别字,他不会说你,但却会逐字给你改出,对你主要的努力给予充分的肯定,再对你存在的问题一一列举,并提出指导性意见。有时,我们在研究中遇到难以判断的事情,自己辗转反侧,难以裁决,与刘老师约好,讲明白,刘老师就会很从容地帮你分析各自的利弊,然后让你做出判断。我在论文开题的时候,选了两个方向,一个是女大学生成才发展障碍研究,一个是博士生教育质量保障研究,老师看了我准备的材料后,分析了我做这两个方向的优势和劣势,我最后选择了博士生教育质量保障研究这一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的课题,做起来得心应手,觉得无比愉悦。在研究的过程中我又被自己准备的一大堆资料困扰,刘老师又及时帮我理清了思路。论文初稿完成后,我没有勇气再看那些文稿,居然草率地把它打印出来交给刘老师,自己回家过年了,刘老师在春节期间用整整四天时间看完了初稿,并用特快专递寄给了我,并亲自书写了长达一页的信函,充满了关心和鼓励,还向家人带来温热的问候,老父亲连连感叹老师的敬业和我的幸运。看着老师圈点的无数错别字,给予我的肯定与鼓励,提出的殷切希望,我的心中涌起无限的思念和感动。我在美国学习的日子,每个月都会将自己做的事情,准备做的事情,难以裁决的事情给刘老师汇报,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给我准确的判断和指导。我觉得在杂乱的研究过程中,站在十字路口困惑的时候,刘老师一定会在前方给我指点迷津,因此,我只顾勇敢前行,方向自然会有人指正。

刘老师的人文关怀,体现在对学生的包容和鼓励。我在读博之前从事基础英语教育近十年,没有受过规范的学术训练,因此我一直认为自己有学术勇气而无学术能力。无知者无畏,我在未入学之前,冒然发给刘老师一篇我写的会议论文,老师没有被其中的问题纠结,而是给了我一些建设性指导意见,还在师门表扬了我的勇气。我竟有点飘飘然,觉得自己相当不错。其中的尴尬,三年后毕业之际,我才知晓,导师一次在师门会中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师姐赵立莹,在入学的时候写的东西简直不怎么样,现在经过三年的努力,写出了高质量的文章,完成了博士论文,完成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听到师妹的转述,我心中涌起无限感动。如果老师当时道破了我的无知,我将会无地自容而不知所措。老师不但以宽容之心保护了我的自尊,而且用放大镜寻找我的优势,说我“积极、乐观、上进、充满激情,可以发挥英语好的优势,进行比较教育研究……”。老师对我的包容和鼓励,使一向善于“无故寻愁觅恨”的我在性格上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轻易使自己陷入沮丧的心情,遇到事情总是积极想办法。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的电脑坏了,整天不能完整做事,我沮丧到极点,想到老师曾说我是积极乐观的人,于是自己想办法卸下主机,抱起来,一路凯歌走进修理店。在美国留学时,遇到了许多困难,我都被刘老师所赋予的积极乐观激励着,不但没有因为独在异乡的寂寞伤怀,反而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在美西小城渡过了刻骨铭心的两个秋天,收集了关于美国博士生教育许多有价值的资料,并且敲开了美国高等教育研究会的大门,访谈了美国著名的博士项目评估负责人。刘老师也批评学生,但来自他的批评是一种真诚的关爱,而不是一种权威的发泄,师门中有人犯错误时,老师一定会直言不讳地指出,但老师并不会因此而疏远你,而是因为自己批评了你,似乎有点愧疚,而对你更加关心。他指出了你的错误,却包容了你这个人,因为他相信,学生是成长中人,成长中人,需要长辈的指导和包容。因此,经过三年博士生涯,我不再排斥别人的批评,觉得其实批评,也是一种无言的关爱。就这样,我们在老师的关怀中快乐地成长着,人格日趋完善。直到现在,我每次遇到挫折陷入困境时,我也不会再暗自神伤,更不会抱怨,而是积极乐观地想办法,尽量保持平静的微笑,刘老师指导我的不仅仅是一篇二十万字的博士论文, 而是宽容待人,追求卓越的理念和积极乐观,百折不挠的意志。

刘老师的人文关怀,体现在适当的科研训练和永不剥削的理念。适当地承担一些科研任务是博士培养的必要环节。刘老师也欢迎我们参与他的课题,但他不是根据课题完成的需要给我们分配任务,而是根据我们科研训练的需要让我们选择参与。刘老师会将自己主持的课题一一讲给我们听,然后让我们根据自己的学术背景、学术兴趣选择参与其中的环节。刘老师最反对那种拍脑袋式的研究,而是要求我们深入到教育现象中去访谈,总结,提炼,形成研究的分析框架。读博士共计三年,我们不但访谈了华中科技大学的许多教学名师,优秀博导,而且访谈了杨叔子院士,清华大学的数名博导。带着科研任务去调研和访谈是我们博士生涯最生动的片段,通过调研我们不但为课题研究提供了一手资料,而且近距离接触了许多名师,也被他们的人格魅力和对学术的虔诚折服,这是我们在博士学习阶段一个意外的收获。我们参与了刘老师的课题,但我们在参与的过程中收获远远大于我们的付出,而且我们参与的课题强度并不是很大,因为老师从来没有将学生当作自己的科研工具,只是为我们的学术兴趣搭建了一个训练的平台。我在读博士阶段从未因为老师的科研任务而熬夜,但却参与了老师的两个国家级课题,而且参与了学术专著的编写。没有高强度的科研任务,我的博士生涯过得相对比较宽松,有了更多自由支配的时间,可以在别人为完成导师的科研任务疲于奔命时,优雅地品一杯香茗,读一本教育哲学,甚至可以驻足东湖之畔,独享日出日落的瞬间。刘老师对我们适量的科研训练使我们的博士生涯学术水平逐渐提升,但生活质量却没有因此下降。

就是这样一位宽厚智慧的长者,有时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翻阅着书卷,记下厚厚的读书笔记,有时坐在茶几旁,耐心地倾听学生无序的表白,有时骑着自行车,从容地穿行在喻园洒满阳光的梧桐道。刘老师的指导风格朴实无华,他似乎只是让学生随时可以找到,倾听了学生的心声,看到了学生的存在,包容了学生的无知,指出了学生的不足,放大了学生的优点,教会学生如何判断。但这位如此平白,沉默的老人,却将学生视为鲜活的生命个体,读懂了学生的怯懦和对知识的渴求。他从容地挖掘了学生的潜能,培养学生对学术的虔诚,燃起人求真求善的激情!正因为如此,每年刘老师主办的中国院校研究年会不管在什么地方召开,我们都会像去麦加朝圣一样,跋山涉水,披星戴月,从四面八方奔赴会场,我想,大家参会的动力,不仅仅来自对学术的虔诚,更多的则是对老师的崇敬!

沐浴着刘老师的人文关怀,我们的学术生涯不再寂寞!

作者简介:赵立莹,06级博士生,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主持国家项目两项,省部级项目5项,出版学术专著3部,美国评估学会会员,主要研究方向为高等教育评估,研究生教育管理,在CSSCI期刊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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